近日，話題“北大將全面取消績點”沖上熱搜。
7月25日，北京大學(xue)(xue)在校內網發(fa)布了《關于(yu)進一(yi)步做好本科學(xue)(xue)業評價工作(zuo)的(de)通知》內容包括：從2025級(ji)(ji)(ji)學(xue)(xue)生起，在各類(lei)含(han)有學(xue)(xue)業評價的(de)工作(zuo)中(zhong)不(bu)再(zai)使用(yong)績(ji)(ji)點；課程考核成(cheng)績(ji)(ji)可采用(yong)百分(fen)制或等(deng)級(ji)(ji)(ji)制進行評定和記載(等(deng)級(ji)(ji)(ji)制成(cheng)績(ji)(ji)不(bu)換算(suan)成(cheng)績(ji)(ji)點)；不(bu)再(zai)設置指(zhi)導性課程成(cheng)績(ji)(ji)優(you)秀率指(zhi)標。
7月27日，北大回應：這一本科學業評價工作改革，旨在鼓勵學生更好地探索發展方向、發揮個人稟賦，不以單一標準評價學生學業能力。
北京大學/圖(tu)源(yuan)：百度
其實，這樣的改革并不新鮮。早在2015年，清華大學就宣布，以12檔等級制取代GPA的評價制度，強調多元評價體系。這樣來看，取消績(ji)點評價體系，清(qing)華(hua)幾乎早(zao)走了(le)近(jin)10年。
GPA，即平均學分績點，是一種來自西方的學生學業評價制度，一般滿分4分，與我們熟悉和習慣的百分制評價完全不同。這種評價制度至今仍然是西方學校教育中對學生學術評價的標準模式。那么，國內高校為什么要推動績點評價模式的改革？原因很簡單，遏制“唯績點”的學習。
“卷績點”的確成為當下一些大學生，尤其是知名高校優秀學生中的一個普遍現象。2015年清華大學啟動改革時就明確談到了這一點原因：清華本科生存在著較為嚴重的“GPA導向的學業成就觀”。學習的功利主義、工具主義思想日(ri)益強烈，諸如為(wei)追求(qiu)更高的分數，考前“刷題”、過(guo)度答題、刷“水課”等現象(xiang)愈發明(ming)顯。2019年，清華對相應制度進行了(le)再次完善，修(xiu)改了(le)部(bu)分規定。
為什么會出現拼命“卷績點”的現象？
原因(yin)簡單也復雜。近年(nian)來(lai)，伴隨我國高(gao)等教育(yu)(yu)普及(ji)化的(de)(de)(de)(de)(de)發展(zhan)，用人單位對學(xue)(xue)(xue)歷的(de)(de)(de)(de)(de)要求水漲(zhang)船(chuan)高(gao)，往(wang)(wang)往(wang)(wang)是研究生(sheng)起步(bu)。而(er)普通(tong)家長對孩子(zi)的(de)(de)(de)(de)(de)教育(yu)(yu)追求也越(yue)來(lai)越(yue)高(gao)，讀研究生(sheng)成為優(you)秀(xiu)學(xue)(xue)(xue)生(sheng)的(de)(de)(de)(de)(de)標(biao)配。著名大(da)學(xue)(xue)(xue)畢(bi)業生(sheng)中“繼續升學(xue)(xue)(xue)深造(zao)(zao)”成為主要去向。比如，清華、北大(da)近年(nian)本(ben)科(ke)畢(bi)業生(sheng)深造(zao)(zao)比例維持在80%左右，著名985高(gao)校本(ben)科(ke)生(sheng)的(de)(de)(de)(de)(de)多數(shu)深造(zao)(zao)率也基本(ben)在60%以上。無論是推免，還是出國留學(xue)(xue)(xue)，核心尺子(zi)就是大(da)學(xue)(xue)(xue)期(qi)間的(de)(de)(de)(de)(de)GPA。于(yu)是，優(you)秀(xiu)的(de)(de)(de)(de)(de)學(xue)(xue)(xue)生(sheng)“卷績點(dian)”現象愈發普遍。
我(wo)們看到，高(gao)中學(xue)生(sheng)(sheng)一(yi)(yi)門心(xin)思(si)為高(gao)考(kao)(kao)分(fen)(fen)數(shu)，到了大(da)學(xue)，一(yi)(yi)些優秀學(xue)生(sheng)(sheng)繼續卷(juan)分(fen)(fen)數(shu)，只不過這次分(fen)(fen)數(shu)變成了GPA。為了卷(juan)一(yi)(yi)個好(hao)的GPA，很多大(da)學(xue)生(sheng)(sheng)無所(suo)不用其(qi)極：一(yi)(yi)方(fang)面，努力刷題，考(kao)(kao)更高(gao)分(fen)(fen)數(shu)；另(ling)一(yi)(yi)方(fang)面，就(jiu)(jiu)是(shi)費盡心(xin)思(si)去選“水課”，于是(shi)一(yi)(yi)些好(hao)學(xue)、好(hao)考(kao)(kao)、作業少，老師給分(fen)(fen)高(gao)的課程就(jiu)(jiu)成為學(xue)生(sheng)(sheng)爭(zheng)搶的重點。
讓人擔(dan)憂(you)的(de)(de)是，這(zhe)種現象在(zai)著名大學(xue)，在(zai)努力奮斗的(de)(de)優秀學(xue)生(sheng)中比較(jiao)普遍(bian)。95后，尤其是00后這(zhe)一(yi)代人中的(de)(de)佼(jiao)佼(jiao)者(zhe)，很多(duo)(duo)時候知道如何最高效率地(di)達到(dao)自己的(de)(de)目標。比如，某門功課(ke)(ke)考多(duo)(duo)少(shao)，總分就(jiu)(jiu)可(ke)(ke)以(yi)達到(dao)多(duo)(duo)少(shao)，就(jiu)(jiu)可(ke)(ke)以(yi)上(shang)什(shen)么(me)樣(yang)的(de)(de)學(xue)校(xiao)，就(jiu)(jiu)可(ke)(ke)以(yi)拿到(dao)什(shen)么(me)樣(yang)的(de)(de)獎勵(li)，拿到(dao)多(duo)(duo)少(shao)績點，排名多(duo)(duo)少(shao)，就(jiu)(jiu)可(ke)(ke)以(yi)申請到(dao)什(shen)么(me)樣(yang)的(de)(de)學(xue)校(xiao)或被保送到(dao)什(shen)么(me)層級的(de)(de)學(xue)校(xiao)讀研。一(yi)些優秀的(de)(de)準大學(xue)生(sheng)現在(zai)流行在(zai)進入大學(xue)前的(de)(de)暑(shu)假上(shang)輔導班，核心就(jiu)(jiu)是提前學(xue)大學(xue)的(de)(de)課(ke)(ke)程(cheng)，目的(de)(de)還是卷成績。
為了遏制這一愈演愈烈的現象，清華、北京等著名高校紛紛啟動“績點”改革，以遏制“唯績點”的學習，一些學校在改革中，甚至采取取消績點與相關深造獎勵掛鉤的做法。
取消績點評價，改等級制，就可以徹底遏制功利性學習嗎？
可能并不樂觀。究其根本，“卷績點”是應試教育在大學某種程度的延續。你(ni)用(yong)績(ji)(ji)點評價，我就“卷(juan)(juan)績(ji)(ji)點”；你(ni)用(yong)其他評價，我就卷(juan)(juan)其他。事實上，一些學生(sheng)卷(juan)(juan)不動績(ji)(ji)點，就卷(juan)(juan)公益活動、卷(juan)(juan)科研等(deng)其他尺(chi)子。就如多地中考考體(ti)育后，體(ti)育出現應試化是(shi)一個道(dao)理。改等(deng)級制，學生(sheng)們(men)也會逐漸適應，尋找新的(de)規律并加以利(li)用(yong)，卷(juan)(juan)新的(de)“標的(de)”。
因此，績(ji)點(dian)(dian)評價改(gai)革(ge)是必要的，但(dan)我們也(ye)不能過于(yu)樂觀(guan)，認為取(qu)消績(ji)點(dian)(dian)，就可以(yi)徹(che)底(di)解決功利化學(xue)(xue)習的問題。就如當中國學(xue)(xue)生越來越多地出(chu)國留學(xue)(xue)時，美國的高校招生錄取(qu)制度(du)也(ye)遭遇挑戰(zhan)：一方(fang)面，中國學(xue)(xue)生拼命(ming)刷(shua)成(cheng)績(ji)，使(shi)得托福等標準化考試備考應試化；另一方(fang)面，拼命(ming)卷(juan)公(gong)益活動(dong)(dong)、卷(juan)科創活動(dong)(dong)，公(gong)益活動(dong)(dong)與科創比賽也(ye)應試化、商業化，甚至(zhi)出(chu)現造假。
這背后的核心是功利化。因此，這一問題的解決有待于不斷完善學業評價制度，但徹底解決，更有賴于去功利文化。否(fou)則，無(wu)論樹任何(he)尺(chi)子，都(dou)會(hui)產生功利(li)應(ying)對，都(dou)會(hui)去卷(juan)，尤其是優秀的學生。
原文首發于中國新聞周刊
